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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桑雪骐 文/摄
电子发票，最大的优点是便利，但是，《中国消费者报》记者调查发现，在电子发票推行过程中，一些企业或者机构采取一刀切的办法，给需要开具发票的消费者带来极大不便。同时，一些消费者也担心个人信息可能被泄露。
对此，有业内专家指出，企业应该优化开票过程，让不同消费者能更加方便地获取电子发票。
多部门推行电子发票
“充100元，要发票!”8月12日，《中国消费者报》记者在北京地铁10号线车道沟站为一卡通充值，向站台售票员索要发票时，售票员告诉记者，从8月1日起不再提供纸质发票，如果需要发票，可以下载APP，开具电子发票。售票员指了指售票窗口旁边张贴的二维码。“您可以按照提示下载APP。”
对于消费者来说，电子发票已经不再陌生。
从2016年起，电信三大运营商就陆续开始推行电子发票。包括必胜客、呷哺呷哺等在内的不少餐饮企业也开始使用电子发票。
中国人民大学金融与财税电子化研究所特聘研究员李雪若介绍，电子发票有利于国家对网络交易的监管，有助于降低企业成本，更加环保。同时，在保管、查询、调阅时也更加方便。从而有利于维护消费者的合法权益。电子发票全球化趋势明显。目前全球电子发票市场渗透率在16%-30%之间，少数国家渗透率超过50%。在我国，从2012年起，国家相关部门及各地相关机构就陆续通过出台相关文件、开展试点工作等推动电子发票的推广。
2013年6月27日，北京市国家税务局、北京市地方税务局、北京市商务委员会、北京市工商行政管理局发布关于电子发票应用试点若干事项的公告。公告称，自2013年6月27日起，在北京市开展电子发票应用试点;2015年，国务院发布《关于加快构建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支撑平台的指导意见》中就提出，要加快推广使用电子发票，支持四众平台企业和采用众包模式的中小微企业及个体经营者按规定开具电子发票，并允许将电子发票作为报销凭证。
“不过电子发票开始普及，还是近两年的事。”李雪若说。
记者体验：开张发票不容易
那么，下载一张地铁电子发票到底有多麻烦?9月1日，记者再次来到10号线车道沟站尝试获取电子发票。
售票窗口粘贴的附带二维码的说明称，“自2018年8月1日起，一卡通所有线上线下充值业务将停止提供纸质版定额充值发票，全面推行增值税电子普通发票。”
记者扫完二维码后，手机上出现了北京市政公交一卡通的服务号，关注后服务号弹出的说明显示，还需要下载APP才能开具发票。
于是，记者从手机应用商店下载了“市政交通一卡通”APP。点开APP后，记者先后被要求授予存储、位置、电话和相机等权限，并要求开通NFC功能。记者一一通过后，才进入了读卡、充值程序。读卡后，页面不仅显示了记者卡内金额，还有近期的乘车消费记录等信息。
记者充值50元后，在个人页面找到了电子发票按键。记者在三个选项中点击其中的充值业务，又被要求绑定卡片，要求完善个人信息，包括手机号、身份证号等。
经过这一系列操作后，记者终于可以开发票了。
消费者吐槽：仅一种途径合理吗
“今天充值公交卡，不给纸质发票，只有电子版，说是必须下载APP才能获得电子发票，如果我手机无法安装这款软件，或者我手机只是功能机怎么办?地铁就不给纸质发票了?这是不是强制行为?”有人在知乎上这样提问。
消费者吴女士最近在北京出差一周，为了方便乘坐地铁，购买了一张一卡通，可是发票领取却成了问题。“我就用一周，还得下个APP，还要填一大堆信息，太麻烦了。”吴女士抱怨道。
不过，记者了解到，目前北京市地铁并没有完全告别纸质发票。易通行APP的用户直接扫二维码进出站，通过支付宝、微信、工行卡等方式自动扣费，仍然可以向售票员索要纸质发票。
之所以有这样的差异，是因为“易通行”APP是北京市轨道交通指挥中心规划领导下，由北京如易行科技有限公司协助开发的票务APP，是基于二维码支付技术的“扫码乘车”服务。而“北京一卡通”则是北京市政交通一卡通有限公司开发的官方APP，采用的是NFC支付技术，使用过程中无需依赖通信网络。在发票领取方式上，北京一卡通主要提供APP上电子发票申领业务，易通行APP则目前不提供电子发票业务，可在地铁站窗口领取手撕发票。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高速公路ETC开票存在同样的问题。消费者也必须下载票根APP填写一系列信息，包括个人信息、关联的发票抬头等等，才能获得相应的电子发票。
消费者杨先生下载了市政一卡通APP，发现需要一系列授权，而且绑定卡片后，自己的出行时间、起止点等全都可以查阅。“现在信息泄露这么严重，这等于又增加了一个泄露窗口。”出于对个人信息泄露的担心，杨先生又卸载了市政一卡通APP。
专家：应优化电子发票推行工作
“虽然国务院提倡使用电子发票，但并没有限制纸质发票的使用，因此一些领域一刀切的做法是错误的。”李雪若在其目前开展的区块链电子发票课题的调研过程中发现，这的确给不善于使用电子产品的人群设置了电子屏障。
北京市汇佳律师事务所主任邱宝昌认为，企业不应该人为设置障碍，增加消费者获取发票的难度，而是应为消费者正当获取电子发票提供便利，让不同层次的消费者都能很方便地获取消费凭证。
“在电子发票的推行过程中，可以有多种方式进行优化，从而有利于消费者更加便利地获取。”分管资金、税务、商事、财资商事创新事业部的京东集团副总裁蔡磊，是电子发票的坚定推行者。2013年6月27日，在他和团队的努力下，京东开具了全国第一张电子发票。
京东财税创新负责人吴婧介绍，京东平台从2013年开始推行电子发票，也曾遇冷，电子发票的选择率仅为30%。为此，京东投入上千万元的资金，进行电子发票的抽奖，促使电子发票的选择率一路上升，增加到70%。
据了解，国税总局2017年发布的31号文件《关于进一步做好增值税电子普通发票推行工作指导意见》中要求，要做好纳税人的宣传辅导工作，“购买方向开具增值税电子普通发票的纳税人当场索取纸质普通发票的，纳税人应当免费提供电子发票版式文件打印服务。对于拒绝提供免费打印服务或者纸质发票的，主管国税务机关应当及时予以纠正。”
据介绍，我国台湾地区在2014年电子发票渗透率就已经达到约50%。在台湾，消费者购物，可以得到一张带有二维码的小票，消费者随时扫码小票就可以获得电子发票。
“地铁之所以没有像麦当劳肯德基等消费场所，提供带有二维码纸条，可能是出于节约成本的考虑。”蔡磊认为，优化电子发票获取过程的方法有很多，比如建设用户信息数据库，然后通过用户手机号或者邮箱主动推送，或者通过微信公众号开票，不应该强制要求消费者下载APP。对于不善于使用电子设备的消费者，应该为消费者打印带有二维码的凭条，便于消费者向他人寻求下载帮助等等。
“电子发票是大势所趋，企业在推行过程中应想方设法为消费者提供便利，以利于消费者接受这种形式。”蔡磊表示。
